頭發白了，牙掉了，背弓了，可手牽著、心連著。這是西安市西影路省核工業地質局家屬院兩位耄耋老人好多年的“日常”。

“老頭絆了下，我拉著他才站穩，從此以后就牽著”

　　昨日上午，華商報記者在廣德路上見到了正牽手前行的兩位老人，老奶奶右手拄拐，老爺爺左手拄拐，中間的手牽在一起，兩人都戴著黃帽子。

　　老奶奶傅秀玲85歲了，腿不太方便。老爺爺孔福奎88歲了，耳朵有點背。

　　記者問傅奶奶：“被孔爺爺牽著走感覺咋樣?”她瞪大眼睛狡黠地說：“是我牽著他。老頭子眼睛有白內障又耳背。有一次在廣德路上絆了一下差點摔倒，因為我扶著才沒倒。自此，我們就開始牽手走路……現在，我們老兩口和女兒、女婿都住在廣德路一小區，把以前在核工局家屬院的房騰給外孫了。但我們在老房子養了幾十盆花，每天要去澆水、倒掉花盆下墊著的碟子里的水，所以每天從西勘小區走到核工局家屬院，來回4趟。”

　　記者問他們牽手多少年了，傅奶奶想了想說：“15年了。”她說這話時，孔爺爺坐在旁邊，面帶微笑。

　　據女兒孔女士說：“爸媽是典型的‘打是親罵是愛’，我媽常常剛批評完我爸，轉頭就問‘藥吃了沒’，再不然就牽手出門了。牽手是他們多年的習慣，出門過馬路、買菜都要牽手，應該不止15年了吧。”

　　女兒還提到，媽媽很好強，像澆花這些事兒，兒女怕累不讓她干，她偏不聽，堅持牽著爸爸的手每天都去，除非下雨才休息。

“埋怨啥，兩口子過日子，有分工有協作嘛！”

　　傅奶奶是北京人，初中畢業后上了湖南上一所技校。1959年分配到山西地質勘查局，從事物理分析工作，與同單位材料供應科的山西人孔爺爺相識。

　　記者問坐在一旁的孔爺爺：“傅奶奶漂亮不?”他轉過臉，沒答。傅奶奶又貼著他耳朵問了一遍，他只是笑，還是沒答。傅奶奶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說：“都老了，老了。”孔爺爺沒回答，卻咧著嘴笑了，牙齒都露出來了。

　　1964年兩人領證結婚。傅奶奶告訴記者：“當時婚禮可簡單了，就住在單位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小房子，被褥鋪蓋全是同事送的，只請大家吃了喜糖，科室領導給我們包了頓餃子，婚就結完了。”

　　再后來，兩人相繼有了3個孩子，2男1女。孔爺爺是跑材料供應的，全國跑，孩子基本都是傅奶奶和母親拉扯大的。記者問傅奶奶有沒有因此埋怨過孔爺爺，她說：“埋怨啥，兩口子過日子，有分工有協作嘛!”

愛情咋保鮮?做個善良人，守住老傳統

　　看著兩人的甜蜜樣兒，記者禁不住問了句：“二老的愛情是咋保鮮的?”聽到這個問題，傅奶奶變得稍微有些嚴肅。“一定要做個善良的人。”她思考了一會兒又說，“父母是孩子的樣板，有些老傳統還得守住。有一次，我們家大兒媳婦給老二家4歲的孫子買了件很貴的衣服，我知道后沒明說但也讓她知道我不高興。當天下午，大兒媳婦主動打電話給我道歉，我才告訴她說，‘生活再好，艱苦樸素這老傳統還得守著。給那么小的孩子買那么貴的衣服，是害了娃。大兒媳婦一直說‘媽，您說得對’。”

　　傅奶奶告訴記者，自己現在跟女兒住。“女兒和女婿每天都要給愛吃面的老頭子做一碗面，給我做米飯炒菜。”想了想，傅奶奶又說，“我們老兩口愛打門球，退休后，我們還參加了單位的門球隊，經常一起練習，得過不少獎呢!”

　　聊了近1個小時，基本上都是傅奶奶在說，孔爺爺在“聽”，雖然聽不見，但也許在所有愛情和家庭中都得有一個這樣優秀的“聆聽者”。

　　近11點時，傅奶奶說：“我們得回家了，有機會再聊。”

　　說完，她用拐杖撐地站了起來，孔爺爺看她站了起來，也用拐杖撐地站起來了。傅奶奶手心向下和孔爺爺遞出的手掌牽在一起，留下一對幸福的背影。 華商報記者 付啟夢 實習生 呂夢 文/圖